第五回 武媚娘酒饵迷情 墨花庄罗帏野战
诗曰:
绝似嫦娥下月宫,宛如神女在巫峰。
翻嫌月殿非人世,笑却巫山在梦中。
江采装作船家,扶媚娘下船,摇到租的庄所边。住了船,道:“小娘子请上岸去,今已到了。”媚娘始初只说在隔河,那里知道摇了多时,只得随他走上了岸。江采在前引路,走到庄前,道:“这里是了,待我唤他出来。”媚娘立着。江采走到后门边,开了锁,忙写个假字儿,放在书房里桌上,方出来开了门,道:“进来,想他是睡着的,待我唤他起来。”媚姐进门一看,果然是个一所好书房。有诗为证:
闭户好看山色,水流偏带花香。
啼鸟声连远树,行人绝迹斜阳。
江采朝着那书房内叫几声,不见应,假意寻觅,把门推开。媚姐进房一看,并不见人,里边文具之类,齐齐整整,见桌上写着一个纸条儿,上道:“武娘来,可即着船家到舍下相唤,因有一要紧事暂回。罪罪。”媚娘道:“有事回家,着你去唤他来。”江采道:“原来如此。我去便来,小娘子万不可出门,惟恐招人耳目。”媚娘道:“你去快来。”江采那里去叫他,倒去取了酒壶,往前村买办物事去了。
媚娘呆呆的等,正所谓痴婆娘等汉子。等了多时,只见江采回来道:“六官人就来了,恐怕娘子受饿,着我办饭,教小娘子先吃着。”媚娘道:“他可就来么?”江采道:“就来了。”那晓得江采买这一壶,叫做酒做的酒,又买几品精致果子肴馔,摆在桌上。媚娘尚未吃早饭,便用了些果子,把酒儿陪上几口,且是甜美,又吃几口,痴痴儿等着。
只见江采换了粗布衣服,立在媚娘面前,又斟上些酒儿道:“小娘子宽欲一杯,官人就来了。”媚娘初时道他是个船家,后来见他换了衣服,像个油花模样,问道:“六郎是你什么人?”江采笑道:“是我沾亲的小官。”媚姐见说话蹊跷,疑心起来,便有些慌了。叫道:“尊官,他身未来,你可快快送我回去罢。”极得媚娘魂不在体。有诗为证:
聘望清风至,空阶立几回。
想依芳草去,不共白云来。
石径双峰转,桃花万树开。
杳然迷处所,无路访天台。
江采见媚娘极了,又温存他道:“如今天色尚早,包你傍晚到家。”媚娘道:“若晚上到家,父母知道,必然是死。望尊官早早送奴去罢。”江采道:“归家自然黑了,若是家里去,反有是非,不如在此也罢了。”媚姐见他说着冷话儿,着实慌了,眼中流下泪来,只得跪在床前道:“尊官,救奴则个。”江采慌忙搀着他手,也跪下去道:“你要我救也不难,只要依我一件。”扶了媚娘起来。媚娘道:“敢是要银子,到家中我送与你。”江采道:“巧言不如直道,你的心上人张六官,与我当妻子的。你既与六郎相好,也该与我相好。若不依我,一刀完帐。”媚姐见说,惊得哭将起来。江采道:“不须哭得,回去倒活不成的。就是你在张玉家与六郎相往,免不得我也要像张玉这般行事,不怕你不肯。大家混了帐,自然要吃醋撚酸。自古瓦罐不离井上破,这名头倒不好了,死活未知。不若依我,在此住下。再过几日,我着六郎来,与你照前相好。依从得我,心下快活。我把你配了六郎,神儿也不知道。待后来记念爹娘时节,说一个谎儿,只说着了拐子,得遇六郎救得回来。此是上上之计,你若坚执不肯,此处独家村,叫天不应所在。我要与你如此如此,如瓮中捉鳖。若要死,刚刀锋利,索子也有。死了没人晓得,落得丢了性命,也没处去讨守奸夫名节,牌匾没有你分。还是你命犯桃花,数该如此,好死不加恶活。”
这媚娘听了这篇话,肚里又惊又气。早间不曾吃一口茶水,直到如今又吃了几杯浪酒,那头晕脚软,跌将倒来。身不由主,只得伏倒床上,动也动不得了,昏昏的带跌而睡去。江采见他,知是酒的原故了。自家吃些酒肴,收拾了去。闭了前后门,又进房中看媚娘。见他如死的一般,较之醒时,更觉可爱,轻轻与他脱了衣服。见他玉体掩映,如粉嫩雪白。江采不禁淫心顿起,替他除去小衣,露出雪白两豚,丰满软滑,自己脱了小衣,把媚娘两股轻开,按麈柄徐徐插入牝内。原来这江采之物,比张玉又大些。被他乘着醉,往里肏将进去,觉得紧涩,媚娘缩了一缩。江采抽出来,放些唾儿,又肏进去。媚娘又一缩,略开一开眼,又挣扎不得,又闭了眼。正是:
纵使朦胧睡,魂犹逐楚台。
此时媚娘已经三思、六郎、张玉三人弄过,遂不觉直入其根。江采又拄进去,媚娘又一缩。又一拄,又一缩,江采不得畅情,江采在媚娘背后,直进直出,有半个时辰。比及星眸半醒,玉体惊慌,睁开眼道:“如何不待人醒便放进来?岂不晓得奴睡得甜甜的?如此欺人。”江采道:“只是慕你得极,遂尔冒死,幸乞恕罪。”伏身蹲踞其上,以两手兜其股,竭力而提之。恰似:
动人春色娇艳媚,意蝶芳心软意浓。
那江采见他兴动,紧抽慢送。媚娘微开凤眼瞧着他,廿四五岁光景,也不甚俗,下面又干得好,只得两下接唇。江采尽有本事,一个燕喘吁吁,一个莺声呖呖。只是媚娘那话儿还小,江采那话更大。紧紧抱着,叫他慢动。江采依他停着,问媚娘:“可好么?”媚娘点头。江采道:“既好,何不叫我一声?”媚娘把江采一抱,又不做声,又把腿儿缩两缩,把身子近将上来,忍耐不住。江采大展气力,桩将起来。急得媚娘连忙亲嘴,口中叫亲亲爷乖乖肉。正是:
快动些儿麻上来,百战不愁挨不去。
江采扯出了道:“我如今送你回去如何?”媚姐笑道:“杀了我也不去了。”怎见得杀他也不去,只见:
鸳鸯被底,珊瑚枕畔。
一往一来,一撞一冲。
这一个玉臂双拴,那一个金莲高举。
这一个莺声呖呖,那一个燕语喃喃。
犹如君瑞遇莺莺,恍若宋玉偷神女。
山盟海誓,未即全完。
蝶恋蜂狂,那肯就罢。
战良久被翻红浪,灵犀一点透酥胸。
斗多时帐勾银钩,眉黛两湾垂玉脸。
正是:
三次亲唇情越厚,一酥麻体与人偷。
再说天气傍晚。江采便把媚娘翻来覆去,着实大弄一场。两个亲亲热热的,搂定睡了,直至四更时分。媚娘魂梦之间,连声叹气,把江采惊醒了。媚娘翻转身来,江采把他抱着,侧着身细看,心下想道:“这个妇人,若卖落水,真有几百银子。我与张玉分了,不过为着玉妹,仍旧用在他家。我如今留了他,各人自有一个,两下省得混帐。只是六郎与他相好,两边标致,恐怕他把我欺落了。我如今将采战法儿,尽着与他一个手段,使他念念不忘。”想罢,骨碌爬起来,假去小便,将春药放在媚娘阴户,又把药放于自己马口。那药被阴水一浸,此物火热一般,又硬又大,若不吃水,再不泄的。依先上床,抱着媚娘,把阴户贴着阳物。江采故意不放进去,媚娘熬不过,只得把手去捏他的放进去。如火之热,凑了进去。江采又不动,媚娘只得自摇起来。江采之物,逢了阴水,长大起来,故意儿退出一二寸,媚娘又就过来。
原来惯会采战的,妇人情兴足,方与交合,两下正好。若自先是一顿弄耸,妇人情兴正来,不畅满,以致常要寻人。这江采要待媚娘兴足,方与交合。见他只顾近身相凑,知他兴来。江采道:“且与他一个甜头儿,直待他求告我,方与他一个手段。”便慢慢往里一顶。因此物又长二寸,约有八寸多长,直顶花心儿上。那媚娘从不曾当着此味,酸痒不可当,搂了忙来亲嘴。江采又一顶,媚娘又抱紧了。江采又抽出来,媚娘道:“为何?”江采道:“我心上懒得。”媚娘道:“要紧之际,不可如此。”江采道:“你要我干,你可真心随我么?”媚娘道:“我如今何尝不随你。”江采道:“不是这般冷话。要你撇了六郎,一心嫁我,我便真本事对你。你颜和意不和,我何苦来奉承你。”媚娘道:“使得,你快来。看你本事果然好,便随你。”江采道:“把两脚搁起。”如石柩一般,狠命的桩。淫水一发,药气十分大作。那阳物塞满阴户,四面皆痒,其声如鳅行泥淖。此时媚娘亦不顾性命,狂呼乱叫,一时发散晕去。江采搂住了,以口布口,接着气儿,醒将转来。窗外已明,天色又暖。江采起来开了窗,把被儿去了,看着那雪白身子,重新又丢起来。
媚娘把阳物捏住一看,将满一尺,如王瓜模样。其头又大一晕,其头上之色,润如猪肝。其热如火,一跳一跳。媚娘坐起来,将脸儿贴着,爱如珍宝,将口吮着。江采被他口吮,情兴勃然,连忙立在床边,把媚娘横眠于床上,把两脚搁上肩头,着实一顿乱耸,急如狗吃残粥之声。抽了一会,媚娘道:“你真真肏死我罢。”江采拄紧了,伏在媚娘身上,将他两乳摩弄起来。又把他两脚来看,真个是三寸金莲,令人可爱。又把他舌头咂得紧紧的,道:“今日好享受也。”抽出来,将阴物去看。一根毛影也无,却似一个馒头,真真使人爱杀。便道:“这次饶了他罢。”把冷茶嗑上一口,重肏将进去。把媚娘心满意足,也不思想父娘。不顾羞耻,搂定了乱颠,得个不亦乐乎。
此时江采将泄,问媚娘道:“我如今来了。”媚娘贴着脸道:“随你。”那江采实有本事,把阳物抽出至头,直肏至根。提了两脚乱耸,一泄如注,搂紧了媚娘。媚娘微微开眼,慢慢的转动着,叫道:“有此妙事。”江采起身,穿衣下床。媚娘道:“我如今在此快活,家中不知怎生样寻着哩。倘然寻到此处,如何是好?”江采道:“此处止有张玉晓得,其它并无一人知觉,管取不妨。”江采取了火种,烧汤煮饭。二人如夫妻一般,步步不离。连日间无事,也干着那话儿,恩恩爱爱的住下了。正是:
饶你奸计黑如鬼,也吃我的洗脚水。
有词为证:
喜得书斋乍会时,云踪雨迹少人知。
晓来鸾凤栖双枕,剔尽银缸半吐辉。
思往事,梦魂迷,今宵喜得效于飞。
颠鸾倒凤无穷乐,惟愿双双永不离。
且说武行之回来,见门是闭着,只道女儿在张玉家,忙着张玉去唤出来。那玉妹慌忙走出来道:“你姑娘于午前,同着一人往坟上来了。”大家吃了一惊,道:“他早间肚痛不曾去。”玉妹道:“方转背,有一个后生又来接他。停了一会,姑娘见了我,同他去的。”那武行之夫妻,跌天跌地叫苦,武三思如失了宝贝一般。大家又没了钥匙,借得几把,又开不着的。只得打开了门,一齐进去。武行之道:“被人拐去了,那里去寻?”张玉也假意走将进去,道:“必然有人晓得宅上的事,方来拐得去。”王氏只是哭,武三思道:“哭也没用,如今待我写起招纸,明日各处去黏,派人去寻,自然日久自明。不必哭了。”张玉道:“我明日相帮你们寻便了。”
毕竟未知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